葉時宜這次回來北京后,沒有回家,而是直接住了酒店。
葉母已經沒什么大礙,不用她陪床,她安頓好一切后就回了酒店休息。
夜里下了一場大雨,葉時宜翻來覆去睡不著,只好拿出包里隨身帶著的便攜本開始辦公。
大概凌晨一點鐘的時候,她住房的門鈴被按響。
葉時宜放下電腦,拿起一旁的玻璃花瓶悄聲走過去。
可視貓眼里看不到人影,葉時宜更加謹慎起來。
「誰?」
「在不說話我報警了!」
客房服務員露出頭來,緊忙擺手解釋:
「這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,這么晚還打擾您,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
「樓下有個人一直跪在雨里,已經嚴重影響酒店的正常營業了,您能跟我下樓去看看嗎?」
葉時宜這才放下警惕,一頭霧水道:
「有人跪雨里不起來,你們報警就行了,找***什么?」
服務員一臉為難:
「酒店最怕這種情況,如果無故報警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,更會因此減少客流量,這位客人還請您幫幫忙,那人說他叫付白煦,是您的丈夫。」
「這是您的家務事,您看......」
葉時宜聽到這個名字時,頭皮都開始發麻。
她晚上的時候給付白煦發了離婚的預約信息,付白煦肯定是因為這點事過來找她鬧了。
葉時宜不想讓服務員為難,沒辦法只好披上衣服跟著他們下了樓。
酒店大門口處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,盡管此時已經是凌晨,但北京的凌晨從來不缺行色匆匆的行人。
葉時宜擠過人群朝雨中走去。
此時的付白煦不知已經跪在雨里多久了,全身濕透了不講,臉色還蒼白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。
見葉時宜來了,付白煦眼睛里瞬間亮起光。
他膝行到葉時宜面前,想抱住她又不敢,怕她會嫌棄自己。
最后,他只能雙拳緊握,無限悲哀地仰頭看她:「時宜,我就知道,你一定會出來見我的,你原諒了我對不對?」
葉時宜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,站在純黑色的傘底,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付白煦。
「付白煦,你......」
話還沒說完,付白煦的手機就響了起來。
這個時間還能給他打電話的人屈指可數,葉時宜住了口,掃了一眼他口袋里不斷亮屏又熄滅的手機。
「不接嗎?人家沒準真有急事呢,這次可能是燈泡壞了,別因為你慢接了電話,你的小情再受傷了,我就百口莫辯了。」
「時宜......你別這樣說......」
付白煦眼底盈著受傷,他怎么會不知道葉時宜是在諷刺他。
如果不是他去給方茉修水管耽誤了葉時宜的病情,那他們的寶寶此時應該好好的在葉時宜的肚子里。
每每想到那時的自己,他都恨極了,恨不得毀滅一切。
在葉時宜冰冷的目光下,付白煦顫抖地掏出手機,來電顯示果然是方茉。
看著葉時宜毫不在意地目光,付白煦一顆心也跟著沉落谷底。
「時宜,你真的......不在意我了嗎......」
葉時宜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頭,還替方茉說了兩句道:「人家小姑娘家家的,一個人在北京打拼不容易,你作為朋友,作為領導,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看看人家。」
她的話就像飛刀,刺得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更加破破爛爛。
付白煦身體搖搖欲墜,「時宜......我求你,別這樣說,別這樣對我......我再也不會因為誰放下你了......」
「可別,我承受不起。」
葉時宜后退一步躲開他,繼而勾唇笑道:「不是你告訴我,她孤身一身。」
葉時宜微微彎腰湊近他:「你該去心疼心疼她的。」
四目相對,付白煦清晰地看見了葉時宜眼睛里的戲謔。
錐心刺骨的痛突然涌上心頭,他眼眶發燙得再也藏不住眼淚。
眼淚混著雨水無聲滑落。
只有微微顫抖的肩,能出賣此時的他已經傷心欲絕。
葉時宜暼了一眼,嫌棄地站起身。
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,手機在手上歡快地震動著。
葉時宜緩慢地讀出陌生號,抬眸看向付白煦:「你的小情?」
從他的驚恐地眼神中,葉時宜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「時宜,別接!」
付白煦掙扎著想要起來,卻因跪了太久又狠狠摔了下去。
葉時宜眼睜睜看著他的狼狽,毫無波瀾。
她接通電話,點開免提。
方茉瘋癲的聲音瞬間跑了出來:
「葉時宜你個***!你怎么不去死啊!你把付白煦還給我啊!」
「方茉,你給我閉嘴!」付白煦崩潰大喊。
葉時宜諷刺一笑,故意蹲下身湊到付白煦身邊,優雅開口:「方茉,你很想見他是嗎?
「我成全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