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厲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，一直包圍在李山的身邊。遠遠近近，恍恍惚惚，李山自己都迷茫了。
等李山醒過來的時候，他已經躺在溫泉里，身邊不是嬌滴滴的白曉薇，而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女人。
老女人頭上帶著紗布，身上穿著粗布衣，也坐在溫泉水里，一下一下搓洗著身子。
李山屏住呼吸，大氣不敢出。
他本來想偷偷溜走，可是激起的水花讓老女人有了察覺。
僅僅只是一瞬間，兩個人四目相對，李山腿一軟，重新跌倒回到溫泉水里。
老女人慢悠悠地游到李山身邊，李山情不自禁把身下的水染黃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？你想干什么？”
老女人不說話，手里拿著一把鈍鈍的搓指甲刀，說要給李山措指甲。
“很便宜的，五毛錢一次。”
老女人嘴里念念有詞，一邊嘟囔著價格，一邊讓李山不要害怕。
“別怕，我不是壞人，我是這里的搓澡工，我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兩百年了，距離我上次見到活人，已經是一百多年前了。”
老女人的手像枯槁的樹枝，皮包著骨頭，沒有一點多余的肉。
臉上兩頰凹陷，眼窩深陷，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。
而且，李山還能聞到老女人身上那種惡臭味兒，就跟死了十天的豬被拉到太陽底下暴曬一樣讓人惡心。
面對老女人的靠近，李山無法拒絕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我，是白曉薇。
“搓澡吧，那個女人不是你的老婆，你不要瞎擔心。”
李山咽了口口水，說人是他帶來的，他要為白曉薇的生命安全負責任。
老女人突然暴怒，質問李山，為什么對一個小三這么好。
“她不是小三，她是我的白月光，是我的真愛。”
李山義正辭嚴，老女人突然發瘋大笑。
“她是你的真愛，那你老婆算什么，你們的結婚誓言算什么？百年好合，白頭偕老，都是假的嗎？都是騙人的嗎？”
李山搖搖頭說不是，那時候確實是愛的，誓言也都是真的。可是愛是會轉移的，現在不愛了。
“沒有誰會愛誰一輩子，誰離了誰都能活。”
